《习近平上台九年来，倒行逆施盘点》 第四集，限制高校学术自由 。节目文稿，84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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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限制高校学术自由
背景介绍

第三集讲了剥夺高校教师的言论自由，介绍了这九年因为不当言论而被爱国人士或者学生举报，被骚扰甚至被开除的39位高校教师。

2013年，中国大学的教室里开始安装摄像头。

2014年，大学里大规模招募学生信息员来监督老师。

2015年初，纽约时报报道，中国已经出台了30号文件，目的是清洗体制内的砸锅党，包括高校里的老师。
指导思想

2015年1月19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高校宣传思想工作的意见》**。

文件里指出，切实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进教材进课堂进头脑。进教材，就说明教材要大清洗、大审查、大修改了。文件要求"进教材进课堂进头脑"，文件里面没有用洗脑这种负面词汇。

文件里提出要"要积极探索建立优秀网络文章在科研成果统计、职务职称评聘方面的认定机制"。

2017年9月，浙江大学发布《浙江大学优秀网络文化成果认定实施办法（试行）》，将网文纳入科研统计，根据网文的发表地点和影响力，兑换称不同等级的论文。第一级的网文是在《人民日报》或类似级别刊物发表的文章，如果还被传播的很广，就相当于在国内权威学术期刊发了论文。如果是在《人民日报》或类似级别刊物的的网站上发表文章，或者被他们转发，并且广为流传，产生了重大影响，就等同于国内一级学术期刊发论文。

浙江大学一直与时俱进，还曾经开了中医课，教大学生炼丹。

按照这个网文兑换论文标准，去年大量官媒转载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一场深刻的变革正在进行》这篇文章，相当于发了个国内一级学术期刊。

中办的这个文件还提出"坚持党性原则、强化责任。敢抓敢管、敢于亮剑，做到守土有责、守土负责、守土尽责。"

我做这个系列节目曾经说过，倒行逆施的核心原则是"讲党性不讲人性"。在习近平的眼里，把意识形态宣传工作是当作战争来看待的，所以才说"敢于亮剑，守土有责" 。

《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高校宣传思想工作的意见》文件公布后，引起了很多人的质疑和反对。

2015年1月21日，环球时报发表社评《高校宣传思想工作是难啃的硬骨头》。文章说"昨天一些自由派人士、包括一些大学教师在网上表达对《意见》的不满，这恰恰凸显了高校宣传思想工作形势的严峻性。"

这 个意思就是毛泽东所说的，敌人反对我们，恰恰说明我们做对了，我们划清界限了。习近平在2013年的819讲话中也说了，如果你坚持了党性，就不可能获得 国内外舆论的好评。这句话的逆否命题，是如果你得到了国内外舆论的好评，就说明你坚持了人性，没有坚持党性，就要受惩罚。

2015年01月25日，宁波市委宣传部针对中办的文件和环球时报的社评，在中共党刊《求是》官网发了一篇文章《高校宣传思想工作难在哪里？》。这篇文章也相当于一篇国内一级学术期刊。

这篇文章指出，高校教师因为独特的社会地位在互联网上很容易有影响力。很多人追捧一些高校教师，因为他们"敢说话"。文章点名北大法学院教授贺卫方在微博上大谈宪政。文章提到了陈丹青在其微信公众帐号以《大家别去美国！一个愚蠢而落后的国家》。

我看过陈丹青的一些文章。按照鉴定古董的方式来判断，这篇文章肯定不是陈丹青写的，并且是属于一眼假的水平。网上有很多喜欢假冒名人来批评党国的文章。常见的受害者就有王朔、陈丹青。可能是他们平时给人的印象就是言辞大胆、犀利。

作者没有去向陈丹青核实，就发文抨击，不排除宣传部敲打陈丹青的意思。就像最近全网推送杭州马某涉嫌利用互联网危害国家安全被逮捕，说不定背后就有敲打马云的意思。这种事情，不是内部人士，也没有人泄漏内部消息，大众很难知道真相。

中国政府管理的常见套路是最上层发布文件，下面一级一级的学习文件精神，然后落实或者不落实。有的时候不落实反而是好事，比如动态清零，比如高校宣传思想工作。

中办文件《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高校宣传思想工作的意见》是1月19日公布的。1月29日，教育部就召开了学习该文件精神的座谈会。

教育部部长袁贵仁在会上表示"加强对西方原版教材的使用管理，绝不能让传播西方价值观念的教材进入中国高校的课堂。" 袁贵仁还提出了了三个"决不允许"，包括"决不允许各种攻击诽谤党的领导、抹黑社会主义的言论在大学课堂出现；决不允许各种违反宪法和法律的言论在大学课堂蔓延；决不允许教师在课堂上发牢骚、泄怨气，把各种不良情绪传导给学生。"

当时网络上很多人嘲笑袁贵仁，说唐僧去西天拜佛取经回来，结果因为佛经是西方价值观被大唐拒绝入境，还有人反讽说马列主义也是西方来的，如果要禁止西方价值观，马列主义也要被禁掉。

2015年1月31日，针对舆论的强烈反弹，社科院的朱继东教授在光明网上发文《社会主义大学不让传播西方价值观念何错之有》。这个朱教授就是上集提到因为包里有毛泽东的书路过天安门被警察盘问的当事人。

历史学家余英时看到中办下发的文件和袁贵仁的讲话，写了一篇文章《中国的高校思想控制新招》。余英时认为，官方口头上说不让西方价值观进入课堂，因为西方价值观是很模糊的，官方没有一条一条列出来，所以不好执行。

余 英时当然知道中国是个独裁统治的国家，但是他还是按照西方的法治思维来模拟和推测中国的管理方式。这也很正常，就像一个正常人很难预测，封城期间中国政府 的管理方式，比如大门被焊死、有人足不出户结果饿死在家里、医院看急诊也要核酸结果死在急诊室门口等。这就是为什么鲁迅在《纪念刘和珍君》里写的"我向来 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凶残到这地步。"
教材管理

教育部部长说了不能让西方价值观的教材进入中国课堂，接下来就是落实。

根据《北京青年报》的报道，2015年3月3日，教育部下发文件《教育部关于报送普通高校境外原版教材使用管理情况的通知》到各省教育厅。

3月9日左右，北京多所高校紧急下发**《报送普通高等学校境外原版教材使用管理情况的通知**》，要求老师填写《普通高等学校境外原版教材使用管理情况专题调研问卷》和《普通高等学校境外原版教材使用管理调查表》，来摸底境外原版教材的使用情况。

外国原版教材在中国历史悠久。1862年，洋务派创办的京师同文馆是最早引进西方的教材。之后的教会大学圣约翰大学、金陵大学用的是美国的原版教材，震旦大学用的是法国的原版教材。国产的北洋大学堂、京师大学堂也采购美国的原版教材。民国初期，大量引进过日本的教材。后来主流高校还是引进欧美的教材。

1952年，中国高等院校院系调整，学习苏联模式。大学里欧美的教材被清理掉了，要引进外国的教材，也是引进苏联的教材。

1977年8月，邓小平说，要引进一批外国教材......日本的、英国的、美国的、法国的、西德的自然科学教材。注意这里说的是自然科学教材，不是人文社科类教材。

1979年2月2日，教育部、外交部、财政部联合发布了《关于加速引进外国高等学校教材的几项规定》。

2001年，教育部的4号文件提出高校大力提倡使用先进的原版教材。

2015年，中国的高校又开始排查境外教材了。这就是我说的 "倒行逆施"。

2017年7月，网上传言，某985大学要求研究生教材中的西方原版教材比例要控制在20%左右。

2018年2月，中国修改了宪法。

2019年1月，国家教材委员会办公室下发了一份《关于开展高校宪法学教材全面摸底工作的通知》。起因据说是中国政法大学柯华庆教授举报宪法学教材"宣传西方价值观"。被举报的教材包括张千帆的《宪法学导论》、林来梵的《宪法学讲义》。柯华庆教授自己否认举报事件。

宪法本身就是西方价值观的产物，中国历史上没有宪法只有圣旨。皇帝死了，圣旨就是历史文件，不具有使用价值，只具有收藏价值。

2021年3月，教育部发文件《关于组织开展高校法学教材摸底排查工作的通知》。排查重点是检查有没有以习近平思想为指导，有没有体现习近平的法治思想。习近平的法治思想在2014年1月的中央政法工作会议上讲得很明白：要善于通过法定程序使党的主张变成法律，依法办事就是执行党的政策。

通知还强调排查工作不公开，不上网，加强舆情监测和防控。我发现，这几年中国政府工作方式类似特工执行任务：偷偷地进村，打枪的不要。所以我一直强调，研究中国不能照搬西方的实证主义历史学的标准。

2021年3月，内蒙古大学创业学院发布《关于学院教材专项排查的通知》，排查的对象主要是哲学社科类教材，排查的重点是检查意识形态，特别是涉及民族宗教的内容。

2020年8月26日，内蒙古教育厅发通知，要求9月1日起用蒙古语上课的小学要逐步改用汉语上学，引起大量蒙古族人抗议。之后中国政府退后一步，只要求国家统编教材的三科《语文》《历史》《道德和法治》改用汉语，其他的科目不变。

网上有消息，3个月后，中国政府卷土重来，要求蒙古族小学三年级起，要改用汉语上课，并且学校的书记也必须是汉族人。

我前面提到中国政府工作方式有点像特工，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像新冠病毒，一波一波的。如果遇到巨大的抵抗，就稍微退后一点，大家以为事情都过去了，结果又来一波。内蒙古的汉语政策是一个例子。

2019年，香港炮制一个送中条例，香港人抗议，两百万人上街，不断的抗议。9月，香港撤回送中条例。2020年6月底，中国直接通过了香港国安法。

小的例子是去徐州营救铁链女的乌衣。乌衣去徐州结果被拘留了几天，因为巨大的舆论压力，乌衣后来被放了，之后又被刑事拘留了。

2021年4月，西南交通大学发布《关于进行境外教材选用、外国语言类教材排查工作的通知》，要求排查境外教材和外国语言类教材。语言类教材是教师包括教学的自编教材、讲义。

2021年6月，闽南师范大学要求排查研究生的外国语言类教材与其他学科专业类境外教材。

排查教材，原来是重点排查哲学社科类教材的意识形态，现在排查到外国语言类教材了。

2021年11月，全国教材工作会议暨首届全国教材建设奖表彰会上，中国教育部发言《全面加强党的领导 牢牢把握正确方向 整体推进教材建设》，提到教育部自己的这几年的工作成绩，有两点值得关注：

第一，"教育部印发**'党的领导'相关内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传统、劳动教育、国家安全教育等重大主题教育进课程教材**指南。"

第二， "教育部严格教材审核把关，组织开展大中小学教材教辅意识形态专项排查、外国语言类教材和专业类境外教材排查，拧紧防范意识形态渗透的安全阀。"

有人可能以为排查教材就是走个形式、意思意思，这个想法是错的。网上流出**《2020-2021学年第二学期教材选用排查情况表》**，显示审查人员火眼金睛明察秋毫。这个表列出了三本问题教材，根据问题的严重性，给予了不同的处理意见。

洪子诚的《中国当代文学史》，因为提到了负面人物周作人的作品和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高行健的作品，被要求"坚决停用"。

何春的《大学语文与写作》，被要求删掉涉及"摩西十诫"的内容。审核人员还认为教材里"革命文化、先进文化题材偏少"，要求"立即整改"。

教材里提了不该提的，不行。该提的没提，也不行。

胡百精的《公共关系学》，因为"西方人物及思想展现较多，与中国现实与马克思主义立场联系较少"，要求"及时修改"。"公共关系学"本来就是西方来的。中国的"公共关系学"，代表作应该是温州动车事故后铁道部发言人的"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

大学里除了排查教材，还有指定教材。

《倒行逆施盘点》第二集中小学投毒式教育里提到了，2017年起，中国的中小学的语文、历史和思想政治课要逐步使用全国统一编写的教材。我做那一集的时候，还想着至少大学没有"沦陷"，因为大学不像中小学，大学专业课程种类很多，我还是太年轻了。

2013年，中宣部和教育部联合发文下发了《关于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相关专业统一使用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重点教材的通知》（教高函[2013]12号）。

看 到"马工程重点教材"，望文生义，以为是关于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科学发展观、习近平一长串思想，这一类宣传意识形态的的教材。 网上一查，"马工程重点教材"除了没有数学等自然科学类的教材，其余的专业几乎无所不包：《中国古代文学史》、《考古学概论》、《外交学导论》、《广告学 概论》、《知识产权法学》、《中国戏曲史》等。

马工程重点教材一共有上百本，其中一部分是中宣部组织编写的。

中宣部文件要求，凡是和马工程重点教材相关的课程，都应该使用马工程重点教材。如果有的哲学社会科学专业没有开设马工程重点教材的相关课程，鼓励高校修改课程计划，逐步把马工程重点教材列为必修或者选修课。

2013，中国政法大学要求本校老师，凡是和马工程重点教材相关的课程，优先使用马工程重点教材。

2018年，南京理工大学要求，凡是和马工程重点教材相关的课程，都必须使用马工程重点教材。

2021年5月，陕西师范大学要求，凡是符合研究生教学要求的马工程重点教材，都必须使用该教材。

按照这个趋势，中国的所有人文社科类专业的大学老师，将来会和中小学老师一样，全国范围同一门课程就用同一本教材上课。
外国期刊审查

大学生和中学生有个区别，是大学生除了学教材上的知识，还看论文。所以根据意识形态审查不留死角的原则，论文也得审核。

2017年8月，伦敦大学的《中国季刊》承认被中国以屏蔽网站要挟，被迫在中国屏蔽了300篇文章。《中国季刊》公布了被下架的文章列表，其中文革相关的论文最多，高达119篇。在舆论强烈抗议的情况下，《中国季刊》又把那些文章上架了。

2017年10月，金融时报调查发现，全球最大学术书籍出版商施普林格·自然（Springer Nature）集团承在中国下架了至少1000篇论文。施普林格·自然集团解释下架了不到1%的内容。

学术期刊也有硬骨头。

2017年8月，剑桥大学出版的《亚洲研究期刊》表示中国政府曾要求其下架94篇论文。该期刊拒绝，并且在网络上公布了被要求下架的文章列表。

不只是中国人学习的论文要审查，中国人自己写的论文也要审查。
毕业论文审查

2016年，中纪委曾指出，中国社科院存在境外势力点对点渗透。中纪委撰写的《中央纪委驻中国社会科学院纪检组纪律检查建议书》，还要求对社科院的学位论文进行意识形态的审核。

审核论文不只是检查是否有亲西方价值观、否定马列、否定中国的立场，还要审核是否有"去意识形态化"的问题。"去意识形态化"通俗的解释就是自以为客观、中立、不选边站的意思。审核要求论文不能亲西方，也不能中立，只能采取反西方、旗帜鲜明的支持中方、支持马列主义的立场。

这个审核逻辑和前面提到教材审核中指明"革命文化、先进文化题材偏少"是同一个要求。

2018年7月，网上流传一个文件《关于开展人文社科类论文意识形态审查工作的通知》。该文件要求**排查十八大以来（2013年6月获得学位起）全校人文社科类研究生学位论文。**排查范围涉及哲学社会学院、经济学院、法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高等教育研究院、文学院、外国语学院、 新闻与传播学院、历史文化学院、管理学院、艺术学院。

在内蒙古反腐败倒查20年，大学里论文也倒查5年。
国外发表论文需审查

不光是学生的毕业论文要审查，发到国外外语期刊的论文也要审查。

2017年7月，网络上流传消息，中国学者如果在国外期刊发布用英语写的论文，也要接受中国的意识形态审查。也有人评论，一年前就中国就开始审查英语论文了。

2020年4月7日，教育部发文件，关于新冠病毒溯源的论文， 要先让教育部审核才能投稿。关于新冠病毒的其他论文，要由学院审核后才可以投稿。
参加学术会议审查

向国外投稿都要审核，出国参加国际学术会议要审核就很合乎逻辑了。

2016年起，教育部要求中国学者出国参加学术交流要通过学校的审查。我在上一集提到，2018年有个高校青年教师申请因公出国参加国际学术会议，自称被审查快逼疯了。

2020年，新冠疫情在全球爆发，中国人出国被严格限制。

2020年9月起，中国学者参加国际机构组织的线上的学术会议也要接受学校审查。

2022 年3月30日，美国媒体National Public Radio (NPR) 报道《中国加强限制学者参与国际会议》。文章提到至少有5个中国学者被当局要求退出一个线上的学术交流会议。知情人士透露，是安全部门和教育部门的人士介 入阻止的。NPR看到被阻止的某中国学者提交的论文，发现没有传统的敏感题材：人权、新疆、西藏。报道里有个匿名的中国学者说，现在就算无关政治的题材，中国当局也限制中国学者与外国学者交流。

中国高校的老师和外国学者的交流受到限制，高校老师看论文和写论文也受到限制，高校老师的教材选择也受到限制，高校老师开课受到了限制，有的不当课程就直接停开。
课程管理

2017年，清华大学很火的《1966-1976年中国文化史论》停开了。有学生回忆，这堂课"唐少杰老师用大量丰富的影像、报刊杂志等资料，并结合个人经历尽可能给上课学生们还原较为真实的文革历史。"这大概是这堂课受欢迎的原因，也是这堂课被停开的原因。

清华大学直接把课程停开，简单粗暴。北京大学好得多，本着"不换思想就换人"的原则，把上课的老师换掉了。

2018年6月，北大开设的暑期课程"当代西方政治哲学研究"，原来计划是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博士林垚（幺）来教。后来改成多个其他老师上课，并且教学大纲也改掉了。
讲座管理

大学生和中学生受教育的待遇区别，除了上课的老师不同，还有大学里有各种人士的讲座。

针对这种情况，2015年12月，中国纪检监察报网站发了篇文章《以"揭秘"为噱头歪曲党史，是什么后果？》。文章提出了一个模拟案例，某历史学教授回母校演讲，大肆宣传历史教科书里的党史都是假的。面对学生质疑时，该教授表示"你们都是被忽悠了"。常看到一句口号"军事演习要贴近实战"，想不到意识形态的军事演习也是贴近实战，和实战一样贼喊做贼。

2020年11月，历史学家沈志华在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举行线下讲座"沈志华:苏联社会主义模式的建立与终结"。这个讲座同时在b站直播，结果因为举报，B站的网络直播被中断，后改为腾讯会议直播。

同样网络直播被取消的，还有2021年9月许子东教授在复旦大学关于的《白鹿原》的线下讲座。

前面两个是讲座的网络直播被取消，线下讲座继续，下面这个是线下的讲座也被取消了。

2019年12月30日，一辈子研究苏联史和冷战史的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余伟民的讲座"制度与人—苏联解体原因探析"被取消了。据说是被人打小报告，理由是讲座借古讽今。
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管理

说到借古讽今的例子，贵州党校尹振环教授的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大概是"借古讽今"被取消了。

**2019年3月6日，全国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办公室发文：**贵州党校教授尹振环因《西汉竹书<老子>注释评介今译》存在"严重的政治问题"宣布予以撤项。

尹振环的作品《西汉竹书<老子>注释评介今译》，全文没有看到，目录在网络上流出来了，里面有"国君要知道自己的无知"、"治大国忌折腾"。审查人员一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谁吗？
好消息

虽然这几年倒行逆施限制了学术自由，但是我国的科研工作者排除万难取得了丰富的学术成果。

2018年11月27日，第二届国际人类基因组编辑峰会在香港开幕。开幕的前一天，科学家贺建奎宣布一对通过基因编辑的双胞胎婴儿已经在中国健康诞生。人民网报道此新闻时，称之为历史性突破的成就。消息公布后，在全世界引起了巨大的伦理争议。

当天，贺建奎录制了英文的视频来回应质疑，称"We believe ethics are on our side of history "，翻译应该是：长远来看，伦理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贺建奎出席第二届人类基因组编辑国际峰会之后接受采访，对这个项目的成功表示自豪。出席完这个峰会，贺建奎回到深圳就被软禁了。2019年12月，贺建奎因为非法行医罪被判有期徒刑3年。目前已经刑满释放。

2021年6月16日，海军医科大学的两个科研人员在生命科学预印本平台BioRxiv发布了一篇让公鼠怀孕的论文。因为伦理争议太大，作者主动撤稿，之后又停止撤稿，自称没有做错任何事。

人民网说贺建奎基因编辑婴儿成功是历史性突破，我不能确定。下面这个项目如果成功，肯定是历史性的突破。

2021年6月，河北省教育厅公示，被推荐申报的全省高等学校申报该省科学技术奖的名单，燕山大学石油专业的教授李子丰的研究项目也在其中，李教授的项目名称是以"坚持唯物主义时空质能观 发展牛顿物理学"，号称推翻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好消息中的好消息

2015 年，科研工作者王成斌的同事在海南发现了几个甲虫的样本。因为那个同事是研究蟑螂的，就把甲虫的样本给了王成斌。王成斌在捷克生命科学大学进行了研究，发 现这是个新的物种。发现者有命名的权力。因为这个甲虫以朽木为食，而习近平反腐的力度也很大，所以王成斌把这甲虫命名为习氏狼条脊甲。谁知好心被当作驴肝肺，这个名字在中国互联网上被屏蔽了。我在百度和微博上都搜索不到任何结果。
不要忧虑

有观众看了我的节目看得很压抑。如果你看了我做的这几集教育系统洗脑的节目，担心现在的学生们在学校被忽悠了。这个担心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有可能也是多余的。

2022年1月，清华国际关系研究院院长阎学通在演讲中提到，国际关系学这个专业，00后的学生不好教。因为00后相信了墙内网红的观点，习惯居高临下看世界，并且认为西方就是邪恶的代名词。

"居高临下""西方邪恶"这完全是"四个自信"和"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换一个说法。00后能有这样的思想觉悟，说明中宣部和网信办在意识形态的阵地上已经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减轻了教育部的负担。

高校题材已经讲了两集了，下一集讲高校管理，欢迎订阅我的频道，磨刀石说，欢迎转发推荐我的节目文稿。谢谢。